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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妈妈帮我穿好西装,又为我整理好衣领。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让自己照镜子了,而且我也已经很久都没有穿上一件像样的衣服了。此刻我有一种强烈的感动涌上心头,必须要敬畏生命,也要珍惜生活……

    妈妈就站在我的身边,她白皙的胳膊轻轻的搭在我的肩头,她丝柔的长发撩动着我的手背。我揽着妈妈的纤腰,亲吻着她的香唇……

    妈妈敞开领口,光着脚丫,裙摆微微飘荡,锁骨轻轻起伏。她既是个纯情的少女,又是个柔情的美妇。我将手抚在妈妈的后背上,让她的身体紧贴在我的胸前,我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妈妈娇艳的脸颊,又慢慢的吻向她的脖颈和她的耳垂。妈妈胸前鼓胀的乳房将她的后背和纤腰挤压出一条细滑而柔美的曲线,我的双手在这条曲线之间来回的上下盘桓。我的指尖隔着妈妈的纱裙已经触碰到她诱人的腰窝,只要我的手指再靠下一点点,我就可以攀上妈妈肥硕的臀峰了。但是……我必须暂时克制自己的情欲……

    我是有些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感情了,我也的确被娇美的妈妈熏的有些微酔了,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妈妈有孕在身,我也不能让她为难……所以……我只好强忍着自己的冲动……从嘴里吐出了妈妈柔嫩的耳垂……

    「呃呃……呃……宝宝……呃呃……呃……不……不要这样……妈妈会有感觉的……呃呃呃……你……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不可以……呃呃呃……」

    妈妈香艳的喘息和娇媚的柔声也让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看着妈妈嫣红的俏脸,又看着她迷离的双眼,我将她额前的几丝乱发轻轻的拨开,然后又深情的吻了一下她的螓首。我依恋不舍的将嘴唇从妈妈的面颊上拿开,也缓缓的将手从妈妈的腰间抽出,我疼惜的看着妈妈娇羞的表情,又仔细端详着她身姿的柔美。我伸出手,也为她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领,我将她的领口向上提了提,又将她的领角向内收了收,然后我为她谨慎的又重新扎了一遍腰间的裙带。妈妈她是我的女人,但是她并不是我的玩物,或许在床上我可以跟她激情的缠绵,但是一旦下了床,妈妈她永远都是我最美丽,最高贵的女神。

    「对不起妈妈……是你太美了……我一时有些情不自禁……我知道我还不能碰你……」

    「宝宝……妈妈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什么时候想要妈妈都行……只是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而且你姑姑和虞叔他们还在楼下等着你呢……」

    「嗯……妈妈……我……我能忍住……而且你有孕在身,我绝不能只顾自己痛快,不顾你的身体安危……我知道自己不能随便碰你的……只是妈妈你太迷人了……我……我好爱你啊……」

    我一边说着话,又一边幸福的抱住了妈妈。

    「呵呵,妈妈就知道我的乖宝不是那种猴急的小色狼,妈妈早晚都是你的,你……你别急……以后……以后咱们母子……有的是机会……」

    「啊……妈妈……你……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来诱惑我……我们男人可是跟你们女人很不一样的,你的这些话随时都有可能点燃我心中的火药啊,我可不想发起疯来真的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色情狂。妈妈,这会儿……这会儿你还是当我的好妈妈吧……要不然……要不然我真的快要爆炸了……」

    「呵呵,小坏蛋,你看看现在是谁在妈妈身上撒娇啊,你不让妈妈诱惑你,可是你自己却一直缠着妈妈不撒手……你……你对妈妈使坏,反过来倒要怪到妈妈头上了。」

    我睁开幸福的眼睛一看,果然是我紧紧的趴在妈妈的胸前,而且我还不由自主的从嘴角流出了一丝贪婪的口水,我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一眼妈妈,而妈妈对我的眼神中却全是甜蜜的溺爱,妈妈用指尖轻轻的为我刮掉嘴角的丑态,然后又重新替我打理了一下衣袖,她左右前后的审视着我的着装,然后露出了满意慈爱的笑容。

    「妈妈,那我们走吧,别让他们都等急了。」

    「嗯……不过宝宝……妈妈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要心里先有个准备……」

    「嗯?……是……是坏消息吗?」

    我看着妈妈局促的样子,我知道她嘴里的事情一定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是关于媛媛的……」

    「媛媛?……媛媛她没有获救吗?……媛媛她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她现在医院里仍然昏迷着……一会儿我们就会去看她,但是宝宝,你……你也千万不能再有事了……妈妈……妈妈已经受不了这么多打击了……好吗宝宝……你爸爸离开了,你妹妹……现在也还没起来……妈妈……妈妈可就只有你了啊……无论你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无论你打算做什么,妈妈都会陪你,都会支持你,可是妈妈绝不能再让你出事了……你为了妈妈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行吗宝宝……答应妈妈好吗……」

    妈妈是一直强忍着悲痛在陪伴我和照顾我啊,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唯一的希望了。她为了不让我伤心难过,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些足以让她晕厥数次的坏消息。她没有将这些压力第一时间放到我的面前,她的脸上甚至没有挂着泪水和哀愁,她仍然宠爱着我,仍然娇惯着我,她对我笑也对我关怀,可是我却不知道她心里难受的苦楚。一股自责和愧疚瞬间就贯穿了我的心脏,我立刻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妈妈,此时的妈妈再也忍不住难过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你……你受苦了……你也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没心了……让你一个人受了这么多罪……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承受了……我要替你担负起这些重任……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担惊受怕了……我要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我决不会再轻易倒下了……我会照顾好你……也会照顾好这个家的……你放心吧妈妈……你别难受……你也不要憋着自己……你的身边有我呢……我们母子一起分担……只要我们有彼此……什么都压不垮咱们……对吗妈妈?」

    「……嗯……宝宝……妈妈只要有你……妈妈就都能挺过去……」

    妈妈抱着我终于泣如雨下了,我不知道她究竟压抑了多少情绪,我不知道妈妈的心究竟有多么宽广,妈妈是我见过最强大,最睿智的女人。她仿佛能够带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但是她自己却不会向任何人索取一分一厘。她永远都不知疲倦,她永远都不会失态,她也永远都不会惊慌失措。可她真的不需要任何慰藉,也不需要任何发泄吗,难道她的体内有一个用肉长成的永动机吗。当然不是的,妈妈只是不轻易向任何人表露她的脆弱罢了,她内心的强大跟她外表的柔婉简直大相径庭,她的气质充满了迷惑性,她的修养伪装了她的内心,不了解她的人会对她充满遐想,但是又不得不满腹疑问,妈妈是一个奇妙的女人,是一个散发着无尽魅力的女人,能够真正窥探她的内心深处的人是绝对罕见和幸运的,妈妈不会轻易的放任何人进入她的世界,更不会主动的对任何人敞开自己的心门。在她的整个一生里,或许她就只是完完整整的接受了一个人,一个让她甘愿为之奉献一切的人,一个让她忍不住抱在怀里悲泣幽咽的人……

    这是妈妈难舍的依恋,这是妈妈纯粹的信赖,这也是妈妈衷情的依靠。我已经深深的明白我与妈妈在彼此心中的地位,或者更准确的说,我们或许早就已经难分彼此了。我好好的活着也就意味着妈妈好好的活着,而我想要妈妈好好的活着,我就必须让自己先活的更好。我感受到了妈妈的强大,我也感受到了此时自己的强大,再没有什么能真正摧毁我了,也不再有任何的人或事能够威胁我和妈妈,我会好好的保护好妈妈,也会好好的保护好我自己。

    我与妈妈十指紧握着慢慢的走下了楼,客厅里的人听到下楼的声音都簇拥到楼梯口迎接着我们。他们将房间的窗帘几乎全都封闭了,客厅里的灯全都被打开了。他们脸上全都带着关切和欣慰的表情,尤其是姑姑,她赶忙的爬上台阶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一直不停的对我说着对不起……

    姑姑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肩膀,我从未见她有过如此举动,我甚至从未见她真正的流过眼泪,就算在爷爷离开的时候,她也只是在葬礼上抹了几把自己的鼻子。她哭了一小阵之后,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仪,她突然破涕为笑,然后偷偷的躲到一旁去擦眼泪了。

    随后每个人都上前拥抱了我一下,我突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像姑姑这样雷厉风行的人都上前对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知道,这要是放在从前,姑姑就算是不骂我,她也少不了要给我脸色看的,我在她面前甚至都不敢躲进妈妈的怀抱,因为她是全家最不愿意娇惯我的一个人。除此之外,虞伯一直都很疼我,他上前抱我是合情合理的,许伯老爱跟我开玩笑,他抱我也是从小就少不了的。还有哑叔叔,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总会送给我各种各样的礼物,所以我和他也很亲近。还有三五个人都是爸爸身边离不开的重要幕僚,我虽然经常见到他们,但是我跟他们却也不算是特别亲密,可是他们也都上前拥抱了我。最后一个上来抱我的人是我最感激的一个人,是我的好兄弟,二弟程小飞。

    「大哥……你……你终于没事了……」

    二弟的眼睛也湿润了,这个场面,让我刚刚坚定的内心一下子又软下来不少,我的眼泪比他们更加不值钱,所以我早就泪流满面了。

    「二弟……谢谢你……多亏了有你啊……要不是你……我……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呢……」

    「大哥……你洪福齐天,吉星高照……你忘了我告诉你的吗……你不是凡人……」

    「呵呵……我的鸿运就是遇上了你……呵呵呵……」

    「哈哈哈……这份好运我就不能让给你了……你有你的天降之福,我也得有我的知遇之运啊……」

    「呵呵,你们不要站在这说个不停了,我们都去客厅坐着说吧。小志你过来,我要单独跟你说说话。」

    姑姑擦干净眼泪转过身,对着大家张罗,我们也都愣了一下,呵呵呵的笑在了一起。然后姑姑就将我单独带到了客房里。

    「小志……你们受苦了……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要不是小飞及时的通知了我……那……那我可就万死都不能谢罪了……」

    姑姑似乎仍然都不肯放过自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自责,在我看来,这件事跟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姑姑……你……你不要这样难过……这些事都是我自己闯的祸,怎么能怨到你的头上呢。」

    「傻孩子……你……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在这些人面前,哪里是你一句轻描淡写的闯祸能解决的。要是再迟一点,后果……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了。」

    「姑姑你别哭……我们这不都是好好的吗……你们赶到的很及时啊,我和妈妈得感谢你们才是啊。」

    「孩子……你真以为你们母子是孤孤单单的独自生活在国内的吗?从你们回国开始,就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你们,照顾你们。这栋房子也是非常安全可靠的,这里面有全套的卫星监控系统。本来你们母子是绝对平平安安的,都是因为我一时的疏忽大意才把你们害成了这样啊。」

    「……姑姑……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别人啊?」

    「你们的一切都是你爸爸亲自安排的,人也是他手里的心腹,过去这一两年你们一直都平安无事,也都开心幸福的生活着,我跟你爸爸都很欣慰,也都替你们高兴。可是最近这半年来,你爸爸……你爸爸他的身体逐渐不行了……他几乎离不开病床,也抬不起手了……有些要紧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也有点应接不暇了,我哪里有你爸爸那样的本事啊,他一天处理完的事情,我花上一个月都觉得费劲。所以我也是晕头转向犯了糊涂啊,你爸爸安排在你们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跟随你爸爸多年的精干之人,我眼见你们在国内生活的很好,其他的地方又都缺着可靠的人手,而且……而且你爸爸大限将至……他们也都盼着能回去再见你爸爸一面……所以……所以我就掉以轻心的把他们都调回来了。再者我也是不想让你爸爸的噩耗不小心传到你们的耳朵里啊……本来料理完了你爸爸的丧事,他们也就会立刻回来接着保护你们了,可是……可是谁成想就这短短的一两个月……你们……你们竟然遭此大难……这……这全都怪我啊……你爸爸重病在床……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们……你们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事情啊……我这个傻弟弟也跟我一样的糊涂,这个房子里的隐秘监视系统就只有你爸爸一个人有权限,他在弥留之际也已然是收到了警报提醒,可是他那会儿已经呜呜咽咽的失去了神志,所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竟……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你们的险境啊……我……我真是罪该万死……我险些对不起祖宗啊……」

    「……姑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都是姑姑的错……是姑姑对不起你们娘俩啊……」

    「不……我是说……咱们家真的这么厉害啊……你们真的一直保护着我和妈妈,而且还监控着我们啊?」

    「那还有假,那几个人现在就在门外抱头痛哭呢,他们都觉得对不起你爸爸的在天之灵了。你爸爸有多么疼爱你们母子这你还不了解吗,你上学有自己的同学朋友,倒也没什么大碍,你妈妈独自在家,你以为你爸爸能放心的下吗?你们娘俩这两年接触的所有陌生人都是只有他们几个而已,你们的日常采购,你们的餐饮食材,包括你上次让你妈妈给你换门锁,这些都是你爸爸的人亲自安排的。你们……你们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啊……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疏漏……唉……你爸爸要是还活着……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代啊……」

    「……原来陈友发说的都是真的啊……」

    「他?……他对你说什么了?」

    「不是对我,是他对妈妈说咱们家很不一般,而且……而且他好像还说了,妈妈是随意碰不得的……他好像还挺害怕咱们家的……」

    「孩子……年幼不可骄奢淫逸,年长不可名利显达这是我们的祖训,所以你尚未成年的时候,是不会将家世过多透露给你的。少时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是最重要的,因此你对自己的出身一无所知,这也正是家训的目的。本来在你成年之后,会由你爸爸亲自督导你梳理家业,不过……不过现在他已然撒手人寰,这个家……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

    「我……我还不行啊……我还什么都不懂……我也还年幼啊……」

    「你不用太紧张,家里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你马上操心,你爸爸几乎都已经为你操持妥当了,而且我现在身体还强健,你虞伯和许伯也都老当益壮,我们看到孙辈成人也不是不可能啊,所以你也不用压力太大,我们会慢慢教你的。」

    「那我还是遵照祖训好了,我不能如此僭越祖宗的训导啊,待我成年之后再逐步的梳理家业好不好?」

    「呵呵,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家业你可以先不过问,但是这个家主你却不得不当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刘家的少主了。你也当得起下面的人叫你一声老爷了。」

    「这……这么突然?……我还没有任何准备呢?」

    「呵呵,这还需要什么准备呢?你是刘家的单传,现在这个家就是由你来当了。你可不能辜负你爷爷和你爸爸对你的寄望啊。」

    「……嗯……我……我知道了……这个……这个我其实早就明白的……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突如其来了……」

    「本来也是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按你爸爸的计划,也是要在你成年后再通知你的,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实属无奈,你已经不是之前不谙世事的孩子了,而且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必须出头稳住局面啊。」

    「你……你是说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情况了?……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遭遇了?」

    「不是,知道详情的就只有这个屋子里的人,这都是家里可靠的中枢元老,所以你放心,没有人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敢对你胡言乱语,他们既不敢问,也不敢随便谈起,就是传出去的零星风声,也不过都是议论你可能遭人绑架了而已。」

    「那……那你们也都知道妈妈的遭遇吗?……你们……你们知道我和妈妈……」

    「你们的事,你妈妈都跟我讲了……我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就是你爸爸还活着,他可能也不会过多干涉你们的,我想这对你们也是很好的归宿,我们也不愿看着你妈妈孤守空房。只是……只是我仍要提醒你一句……人言可畏,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小心慎重啊。」

    「嗯……我……我知道……我们会很小心的……妈妈她……她仍旧是我的妈妈……」

    「嗯,姑姑相信你能顾虑周全的。我们都希望你和你妈妈能够开心幸福。」

    「谢谢你,姑姑,我会努力当起这个家的。那……那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想做些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合不合适……可我不想放过那些伤害我妈妈的人……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他们就给妈妈打上奇怪的针了……如果妈妈有事……我……我也不想活了……所以我绝对不能轻易原谅他们,我自己是可以忍下来的,可是他们不该对妈妈下手。姑姑……如果……如果爸爸还活着……他如果知道了我和妈妈现在的遭遇,他会怎么做呢?」

    「唉……孩子……你们受苦了……是我这个做姑姑的无能啊……要是……要是你爸爸还在……他岂能容你们受到这等虐待……现在你爸爸已经归去,也是时候让你了解一下你父亲的为人了。你爸爸性子自幼古怪,脾气也喜怒无常,一天到晚不停的给你爷爷闯祸,你爷爷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给他寻了你妈妈这门亲事,自从你妈妈嫁给他之后,他的性情就全然变了模样,他不但收敛了脾性,而且更踏实更稳重了,做人也懂得谦和礼让了。你爸爸常说,他要学会感恩了,因为他要努力行善来报答老天对他的恩德,这份恩德就是你妈妈还有后来的你啊。可是你爸爸骨子里的天性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啊,若不是遇见你妈妈,恐怕你爸爸这一生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狠辣残暴之人啊。就在你爸爸跟你妈妈结婚不久的那段时间,家里要迎来送往很多客人,你妈妈作为新婚的媳妇也是要露面答谢亲友的,当时你有一个远房的叔伯多喝了几杯酒,在你妈妈上前递茶的时候,他盯着你妈妈看得入神以至于茶杯没有拿稳,所以不小心就烫红了你妈妈的手。你爸爸当天就把那人的手剁了下来,然后又插进了他自己的眼睛里。他对他那人说,手不听使唤,就不要再用了,眼睛不知道分寸,也就不必再睁开了。你爸爸的前半辈子是什么事都忍不了,别人看他一眼,他就要折磨别人半条命,别人不小心碰他一下,他就要对别人扒皮削骨。可是他的后半生是什么事都能忍,别人折磨他,他也能笑着对人,别人要伤害他,他也能以礼待人。可是就只有一样,如果谁敢对你妈妈不敬,或者对你们母子有威胁,他就还是曾经的那个他。这些年你爸爸之所以身体下滑的如此之快,也是因为积劳成疾啊,他要让你们母子更舒适一些,他要留给你一份稳固的家业啊。他如果还活着,他如果真的知道了你们母子遭人如此欺辱……他就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将折磨你们的人刨祖三代啊……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他临死之前到底有没收到你们的警报信息……如果……如果他真的看到了……那……那他真是死不瞑目了……我这个当姐姐的对不起他啊……我没有替他照看好他最挂念的妻儿啊……对不起……对不起……」

    姑姑说到伤心处,她又不禁潸然泪下了。她肯定非常想念爸爸,据说她们姐弟的感情从小就特别浓厚,我虽然不知道爸爸竟然是这样的为人,不过无论是家里家外的确是很少有人敢忤逆爸爸的,只是唯独姑姑除外,爸爸在姑姑面前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抬不起头来的小弟弟,而姑姑也的确是除了妈妈之外最心疼爸爸的人,她一直拼命的工作就是为了能够让爸爸稍微轻松一点。我听完姑姑的话,我突然感到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燃遍了我的全身,这是家庭的力量,是血脉的力量,有爸爸,有姑姑,还有妈妈,还有媛媛,还有去世的爷爷,他们都在为这个家庭而努力着,他们也都为彼此在无私的奉献着。我很骄傲自己的体内能够流淌着他们的血液,我也很感激他们将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来。由他们保护着我,激励着我,感召着我,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我庆幸自己能够最终坚持了下来,因为我感到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姑姑……都过去了……我们都活下来了……我们都还完好无损呢……我会替爸爸了偿遗愿的……我也会替妈妈讨回血债的……这就算是我做这个家主干的第一件事吧。姑姑……还求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

    「你放心孩子……我们虽不轻易抛头露面示人于眼前,但是我们也绝不是好惹的。从你的祖辈开始,我们刘家就没缺少过敌人……我们能有今天,可不是忍出来的。姑姑给你将一个关于我们的好朋友,以色列人的故事吧。你听说过OperationWrath of God这个名字吗?」

    「……没有……」

    「这是以色列人的天诛行动。在1972年秋天的德国慕尼黑,正值第二十届夏季奥运会的举办。可是在九月初的一天,突然有八名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撬开了以色列代表团的大门。他们残杀了两名以色列代表团成员,然后又拘禁了其余九人。后来经过一系列谈判无果之后,德国当局决定强行解救人质,结果最终导致以色列代表团十一名人质全部遇难。消息传回以色列国内之后,他们没有时间过度悲伤,他们立即成立了x 委员会,然后制定了最终命名为天诛行动的复仇计划。从1972年开始一直到1979年结束,在长达7 年代时间里,以色列情报部门摩萨德对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以及惨案的直接始作俑者黑色九月进行了一连串的毁灭性打击。在72年的罗马,他们黑色九月高级成员身中十一枪毙亡。在同年底的巴黎,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高层人员被摩萨德使用电话炸弹重创,他在医院里挣扎了一个月才痛苦死去。在73年的尼科西亚,受克格勃保护的赫塔菲驻塞浦路斯代表被隐形炸弹当场炸死。同年四月还是在巴黎,为黑色九月提供武器支援的巴解成员被摩萨德特工当街击毙。同年同月,在黎巴嫩贝鲁特,巴解三位高层决策成员被以色列特工在三十分钟内全部暗杀。同年六月,还是在法国巴黎,人民阵线欧洲区领袖被遥控炸弹炸死在自己的汽车里……直至最后行动终止的时候,巴勒斯坦这个名存实亡的国家也已经几乎不复存在了。以色列朋友告诉我们,他们永远都会笑着向阿拉伯人伸出友好的和平之手,可是如果阿拉伯人拒绝接受,那么他们也有导弹和坦克。如果阿拉伯人给他们一张饼,他们会还回去一瓶美酒,如果阿拉伯人给他们一片绿叶,他们也会回报给阿拉伯人一束鲜花。可是如果阿拉伯人对他们拿起了枪,那他们就会出动装甲车,如果阿拉伯人没有了枪,只有弹弓,那以色列人也会对他们出动轰炸机,如果阿拉伯人连弹弓都没有了,只剩下石头,那以色列人也会用导弹回击他们的石子。直到阿拉伯人只剩下口水的时候,以色列人也不介意让他们亡国灭种。因为当犹太人遭受种族灭绝的时候,整个世界也都是袖手旁观的……」

    「……这……这么可怕?……」

    「不要怕孩子……这就是真实的人类世界。我们已经协调好了各方的关系,我们会出面整合陈友发所有的海外资产然后将它们还给国家,除此之外我们也会以官方名义出面修缮由陈友发造成的中以关系裂痕,我们也会将位于大陆和香港的名下多处核心物产无偿的捐赠给国库。我们常年作为美国民主党的幕后金主,我们也承诺对美国右派政坛继续施压,我们也会帮助中美关系重新走向稳定和谐。我们在东盟的影响力也会帮助强化中央向南扩张的勇气与决心,我们也会借助我们数代在梵蒂冈用心经营的教权影响力,来努力实现欧盟对华武器禁运的取消。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争取一件事情,那就是换取陈友发事件的内部处理权。」

    「……姑姑……我们……我们有这么大能耐吗?……陈友发……他……他做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难道我们能把他变成私仇吗?」

    「这些我们都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了,除了国内的一部分司法紊乱我们不会干涉以外,几乎其他的事情,我们都能帮得上忙。这次你们的营救行动,以及在国内的清查搜捕工作是由国家六个部委组成的联合侦办小组来全权处理的。陈友发的老首长梁委员已经涉案落马,他们都属于军内鹰派骨干,陈友发及其下属的钢铁贸易公司常年以建材出口的名义向中东黎巴嫩真主党以及伊朗地下组织偷偷走私大量武器军火,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引起了以色列摩萨德的注意,特拉维夫当局已经通过非正式渠道向中央质询了。陈友发一干人等走私武器谋取私利,同时严重干扰国家的外交秩序,这些我们不找他,他也是自寻死路。另外他串谋海外财团势力,假借整合投资的名义,大量套取国家外汇储备,这些情况央行和国资委也早就注意他很久了。他杀几个人,开个妓院什么的都还能勉强遮掩的过去,但是在这种严重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上,他完全是自掘坟墓。他的这些行为,包括那些试图保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本来中央不动他,主要是因为,牵扯面太广,操作的难道太大,而且付出的代价也很难承受,所以我们这才出面抵偿国家的负面损失,而且帮助国家协理一些被动局面,同时换取国家低调的内部处理条件。这样无论是对我们而言,还是对国家而言,处理陈友发不但势在必行,而且有利无害。陈友发事件的所有核心主谋,我们都可以亲自料理。国家要的是好的结果,而我们要的是血债血偿。所以他们的命全都在你的手里了。」

    「姑姑……你……你说的这些……真的都是我们能做到的吗?」

    「呵呵,傻孩子,我们的家底还远不止如此呢,这些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的,你的这个好朋友程小飞他是个能干的好孩子,现在你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核心幕僚了,这些道理和规则他都能明白,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他也会好好教你的。」

    「我知道他很厉害,他也很聪明,我回国这一趟也就是多亏了能认识他,只是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

    「你这一趟遭遇虽然难受,可是也算收获不小啊,程小飞的确是英雄出少年啊,他联系我的时候,几乎已经收集齐了陈友发的所有关键罪证,他心思缜密,思虑周全,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老成持重啊,就连你虞伯都对他赞许有加呢。如果没有他的努力,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中央谈妥,几乎所有的前期工作都是由他一个人搜集完成的啊,所以没有他的付出,你们可能还要再吃上好多苦头呢。不过用心舍命帮助你们的人又岂止是程小飞一个人啊,还有那个刘医生,你知道他交给你的那个证据是什么东西吗?」

    「对啊,那是什么啊……我也很好奇呢……」

    「那应该算是一个生物储存装置,是一种先进的DNA 存储技术。它采用传统的穿孔打卡数据记录原理,通过在DNA 链上留下刻痕,而不是合成新的DNA 链,来存储数据。他将双链DNA 分子加热至不再呈螺旋状,加热过程形成的气泡将碱基暴露在外。然后让每个分子只有16个碱基长的单链DNA 分子,附着在气泡内相应的碱基序列上。在单链分子末端对酶的导向作用下,酶切断了原双链DNA 分子中核苷酸之间的连接,使DNA 链上出现一系列缺口,然后保存数据。刘医生将参与陈友发集会的关键九十九个人的DNA 数据全都写在了这个生物储存装置里面,刘医生提供的这个关键信息完全是一锤定音的作用啊,它帮助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理解了陈友发网络的大致概况,以及牵扯深度,它对于我们研究制定肢解陈友发系统的方案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也帮你把这个刘医生保护起来了,他现在应该正帮着分析媛媛的情况呢。另外,其实陈友发想要给你们注射的那支针剂,其实刘医生也早就帮你们掉包了,那里面只是普通的麻醉药剂而已,所以就算你们真的被注射了那两支针,你们也还是会平安无事的。对此我们要好好的感激这个刘医生啊。」

    「嗯……我知道刘医生对我和妈妈特别好,他对我们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为了我们竟然都能舍生忘死,这份恩情,我们会终身报答的。不过……不过姑姑……妈妈告诉我媛媛的情况很不好是吗?」

    「嗯……不是太乐观……她被人在脖子上注射了一支高浓缩神经性毒品,这支针刺穿了她的颈动脉,虽然她被及时的发现,并且进行了紧急的抢救了,但是仍然有一部分残留的毒素通过动脉侵入了她的神经系统和她的大脑。现在她的生命迹象已经稳定,但是她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那她是植物人了吗?」

    「不能这么说,因为医生们还在努力的救治她,而且她的多项特征数据也是健康稳定的,医生正在研究通过血液透析等方法帮助她排出体内的残留毒素。我相信她一定会平安醒过来的。这一点你放心,我一定会动用最好的医疗条件全力救治媛媛,你也要多多安慰一下你妈妈,不要让她过度伤心,也要让你妈妈多保重自己啊。」

    「嗯……我知道了……那馨茹你认识吗?……她现在还好吗?」

    「我的未来侄媳我怎么会不认识呢,我已经见过她了,她跟媛媛在同一所医院里。她之前也服食了一些镇静剂一类的精神麻醉药物,所以她也需要在医院里接受一些恢复疗养。不过你不用担心,她的身体很健康,这些药物对她的损伤不大,而且我去看她的时候,她也显得有些疲惫了,所以我就让她在医院里多休息一会。」

    「这些……这些都是谁害她们的?」

    「具体的等一会你可以仔细的跟程小飞合计商量,等你们有了主意,你们就把想好的方案告诉许伯,他会替你们把关,也会给你们安排一切的。你放心孩子,你不用着急,就算他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把他们揪出来赎罪的。你现在其实已经不仅仅是刘家一家的家主了,就连你妈妈的传家宝我也替你讨回来了。」

    「什么传家宝?」

    「就是你姥姥传给你妈妈的那一柄玉如意,林家其实一直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在明面上是你外公说了算,但是背地里却是你姥姥说了算。所以当年你妈妈嫁过来的时候,你姥姥就把这个宝器传给了你妈妈。林家与我们不同,我们祖上算是仕林一脉,可是林家却发迹于江湖,所以他们家门生遍天下,食客更是不计其数,受恩于林家的人都认识这柄如意,所以你以后千万要小心保管,这柄如意可凝聚了我们都难以企及的江湖力量啊。」

    「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没有传给舅舅他们呢?」

    「你这几个舅舅都是玩世不恭的膏粱子弟,林老爷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们大为不满了,现在掌家的也是你的姨妈,他们已经招了两三个入赘女婿了,你姨妈也是女中豪杰啊。不过无论是林老爷还是林老夫人他们最疼爱的孩子仍然是你的妈妈,而且他们对你爸爸也很满意,所以就将这个家宝传给了你妈妈。待林家有合适继承人的时候,我们再将这个宝物交还回林家就是了。」

    「嗯……我明白了,那我会好好的保护这个东西的,可是妈妈还有很多珠宝钻石都讨回来了吗?那些东西都是爸爸留给妈妈的,我们要替妈妈讨回来的。」

    「你放心吧,这些东西都已经完璧归赵了,陈友发本想拿这些打发人情,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几何,他手下的几个草莽流氓竟然傻乎乎的想在黑市上出手这些珠宝,以此换钱跑路,可是这些东西只要一进入市场,就等于是暴露了他们自己。你妈妈的那颗蓝钻项链是你爸爸从Moussaieff手里用私人渠道诚意求得的,这颗钻石流入市场就等于把你爸爸的名字吆喝在大街小巷,没有人敢经手这颗钻石,它永远都是我们刘家的符号。你爷爷传给你爸爸的那枚粉钻是当年教宗送给他的私人礼物,那枚钻石不但是稀世珍品,更是皇权与教权的象征,这枚钻石没有教宗的允准,根本就不可能流通于世。所以谁拿着这些东西妄想发财,他只能是自寻死路。这些全都刻着咱们刘家无形的名字,这是我们祖上积德换来的认可与尊重。」

    陈友发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兴致勃勃的拿着妈妈的珍贵首饰对妈妈进行丧心病狂的淫辱是多么的愚蠢和多么的可笑。他对妈妈的侮辱有多重,他给自己掘的坟墓就有多深。他凌虐妈妈的时候,他只能笑一时,可是为这一时,他必将付出一生的惨痛代价。他羞辱妈妈的每一件器物都是他插在自己身上的一把刀。

    妈妈……馨茹……媛媛……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我要让他们把欠你们的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地狱的滋味……我要让他们也感受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陈友发……你逃吧……我让你先逃一会……我让你先好好的藏起来……可是等你藏好了,等你安稳了,等你准备妥当了……无论你是在东亚,西亚,东欧,西欧,或是北美,南美,北极,南极,又或是中非,中东,太平洋,大西洋……我都会把你找出来……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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